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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相片獾阿懵

【GGAD/中世纪吸血鬼AU】Cacciatore 01

已更新:2020年6月9日



01

“他们是不是欲求接近被禁的树,吃它的果子,但又怕死?”他的眼睛从镜片上方扫过台下的教众。这是万圣节的布道,孩子们困惑又不耐烦盯着他,显然更期待之后的表演。

“欲求最后胜过了恐惧——他们吃了——这我们都知道,然而这欲求和恐惧来自暗处。这暗处的毁灭,先于明处的毁灭。”他说着,听到年轻的情侣在互相耳语。

“驱使他们的是心动,就好比我们的变色、恍惚、颤抖、落泪、愤怒,都是内心原罪的投射,”他低下头,“这些无法避免,唯有用理性来控制的反应,皆来自于亚当和夏娃的堕落。从第一次堕落中有了死的起源,我们在自己的器官和有罪过的自然里,承受这种争端,或者说承受肉体的胜利。”

他的手抚了抚圣经的封面,年纪较大的孩子知道这意味着布道结束了,不动声色地往前挤。

切尔兹教堂的副院长摘下眼镜,拿起他厚重的书本,意识到有一页从书页中脱落下来,落在地上。修士们手中的火把统统熄灭了,一片黑暗中有人高声地呼叫。他叹了口气,蹲下身去捡那张脱落的纸片。各种声响纷杂响起,随后温柔的音乐包裹了所有人。

他站起身,接过他的助理递来的蜡烛,点亮了圣骨盒旁的灯。音乐声在整个回廊中回荡,人群逐渐涌向圣坛,他向前走去,飞快地将那页纸紧紧夹在圣经的某一页。他听见他的助理步履匆匆地走下圣坛,随后在振聋发聩的乐声中和人悄声耳语。

“你放规矩点,我没有时间,”他的助理轻声骂道,“天快亮了。”

那两个年轻的修士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偷偷亲吻对方,直至最东端的花窗迎来第一道微弱的光。他恍若未闻,站上圣坛,“承蒙耶稣基督的恩典,”他举起双手,“这个世界上的邪恶和黑暗势力,又一次被上帝的神圣教堂的和谐与光明所驱逐了。”

他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侧过头,透过半圆形的宽阔花窗,望向最西面那座塔楼的尖顶。

凡尘的光已经照亮了那里。

“如果你永远都是见习修士就好了,”盖勒特说,“修士头配你简直太丑了。”

“如果有一天你要穿过战争的中心,你就不会这么说了,”阿不思反驳,依旧在脑袋上缠上几圈布条。

“这么说,”盖勒特笑道,摸了摸他的头顶,“现在不会有战争咯?”

“我的头顶很冷,”阿不思推开他的手,“放规矩点,还有一会儿圣灵节的仪式就要结束了。”

“规矩?不不不,我们应该在天亮前把该做的恶事都做完,”盖勒特凑过身,故意重重地嘬了一口他的面颊,“到了天亮,这些事就该被驱逐了。”

阿不思猛地将他推开,“你一定是疯了。”

盖勒特的胳膊像两条冰凉的蛇,紧紧缠上他的脖子,“嘘,你轻点,音乐声这么响,副院长他老人家什么都不会知道。”

“为什么你这么冷,”阿不思抱怨道,“你就不能多穿几件再出来吗?”

盖勒特一门心思地吻着他,压根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。后来阿不思也不问了,肉体的欲念在他们身上肆意放纵,直至细微的光从最东面一扇狭小的窗子照进来。

“老实说,我们只认识了几个月,”盖勒特把腿盘在一把嘎吱作响的凳子上,“可我觉得我们已经认识有几十年了。”

“几十年?”阿不思头也不抬地问道,“你知道几十年是什么感受?”

“不知道,但我肯定几十年以后你一定连头发都掉光了。”

“那你呢?大概像被水泡开了的黑面包一样。”阿不思反唇相讥,手里的笔顿了顿。他将蜡烛移得近了些,眯着眼睛,仔仔细细地审视圣经上的一行字。

“说实在的,”盖勒特裹紧了身上的毯子,“你该点根粗点的蜡烛,不然不用几十年,再过几年,我就该想办法给你弄眼镜来了。”

“弄什么?”

“眼镜,”盖勒特兴奋地一跃而起,“两块玻璃,用金属架住,戴在鼻子上。法国有个主教用了,据说他戴着它能看清圣坛下所有人的脸。”

“那我得先成为主教,才有可能会用到它。”

“你会成为主教的,”盖勒特信誓旦旦地说,“这个教堂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。”

“不,”阿不思停下笔,“我不会的。”

“只要你当上了切尔兹的主教,”盖勒特撑着头看他的笔,“那你就可以搬出这个又破又旧的教堂,你还可以有一座自己的房子,也许是城堡。如果你和郡长和贵族搞好关系,你甚至可以成为切尔兹最有钱有势的人。”

阿不思停下笔,他皱着眉头看向他,“首先,我不会成为主教,其次,我不会做那些可笑的事。”

“好,好,圣人。”盖勒特倒回凳子上,“你今天不准备睡觉了?”

“你来这里,是为了看我这个图书馆长助理睡觉的?”

“不,”盖勒特站起身,吹灭他的蜡烛,在黑暗中抚平他皱起的眉毛,“我是来监督你睡觉的。”

盖勒特三下两下除掉阿不思的衣服,用自己的斗篷围着他,摸了摸他的肋骨,“你至少该争取一下副院长,”他说,“老家伙老眼昏花,根本不会管账。你们是这个郡唯一的教堂,却穷得连饭都吃不饱。”

阿不思哼了一声,倒在床上,抬手解掉他上衣的扣子,“那你就赶紧滚回去吃你的白面包好了。”

“别生气嘛,”金发的青年讨好般地笑着说,“我说的是事实,”他摸到了他青紫的膝盖,“你难道就不想在晨祷的时候用一条地毯吗?”

阿不思龇着牙嘶了一声,“你轻点,把被子拉上,你的手太凉了。”

他拉上散发着霉味的被子,从背后搂住阿不思,亲吻他的后颈。

阿不思的呼吸很快破碎成急促的喘息。他一把推开格林德沃放在他胸前的手,猛地将被子掀开,随后格林德沃翻身而上。破旧的木床咯吱作响,月光幽暗,阿不思连自己呼出的白气都看不清。他呼哧呼哧地喘气,猛地一扬手,发泄般抓住了盖勒特金色的头发,直至熟悉的刺激和无力感席卷全身。盖勒特向他靠近了一些,而他的后背一阵酸胀。他在这片朦朦胧胧的月色中瞪大眼睛,摸过盖勒特的耳垂,那里比他冻裂了的指尖还要冷。他紧捂住爱人的嘴,挡住他习惯性的低吼。盖勒特离开他,身下的斗篷猛地被扯开,他的后背回到粗糙的床单上,随后盖勒特重重地栽在他身旁,勉强抓起被子盖住他们两个。

“下次再等着我收拾,”他嘟囔了一句,“你就下地狱吧。”

阿不思搂着他,只觉得嘴唇沉重,思绪一溜烟地飘出他的脑子,“我已经踩在地狱的门边上了,”他说,“所以下次还是你。”

盖勒特仿佛忽然清醒了。他盯着阿不思的侧脸,直至他感受到自己的视线,没好气地睁开耷拉着的眼帘,“又怎么了?”

“没事,”盖勒特闭上眼睛。阿不思搂紧了他。


**关于第一章开头圣灵节的场景,以及副院长的圣灵节祷词参考了肯·福莱特《无尽世界》,前作《圣殿春秋》也是很好看的作品。

**故事开头的副院长关于原罪的讨论一定程度上借用了吴飞老师在《“对树的罪”和“对女人的罪”——奥古斯丁原罪观中的两个概念》里的观点

**此处所有的副院长其实就等同于修道院院长,一是参考了肯·福莱特那两部作品的译本,不过这个也要存一下疑,有人说是译错了,我考证了一下,更倾向于副院长是有意为之。不过这里最后选了副院长,还是由于很复杂的原因......

这个故事里的切尔兹是化用的英国切斯特(Chester)郡的名字,切斯特大教堂曾经是著名的本笃会教堂之一。

910年,克吕尼修道院建成后,根据本笃会新规范,各修道院不再由教皇直接控制下的地方主教管辖。这个时候,克吕尼修道院院长不仅是克吕尼修道院的院长,也是整个欧洲服从本笃会会规的各修道院的院长。所以本笃会下的各修道院院长大家名义上都是副院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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